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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嵩说,琅琊王氏的王若雪通晓百家典籍。”他将锦囊收入怀中,指尖划过璇玑图上的“乌衣巷”,“明日赴宴,怕是要借重她的才学,解开密约的下落。”
崔秀宁忽然取出一枚玉蝉,蝉翼上刻着“梧桐”二字:“这是梧桐苑新制的信符,遇水则显密文。”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戟头的玉佩上,“苏姑娘的玉佩,与当年夫人给长平郡主的是一对,郡主临终前,曾托她乳母将另一半交给可信之人……”
洛水忽然起雾,画舫灯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恍若隔世。宇文渊望着崔秀宁被雾气打湿的鬓发,忽然想起她初到雁门时,在漫天飞雪中为他缝补战袍,针脚细密如璇玑图的经纬。如今她眼底映着琉璃灯火,比当年更添三分沉定,却仍如幼时般,将最紧要的证据,藏在最雅致的锦囊里。
“胡氏的凤纹佩,我已让梧桐苑查了七载。”崔秀宁忽然按住他握戟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他的虎口,“她腕间有‘天机阁’刺青,那是南朝细作的标记,当年构陷宇文家,原是南北门阀的合谋。”
宇文渊忽然明白,为何苏绾的九节鞭法里带着南朝的柔劲,为何她的玉佩会在十二年后重现。他反手握住崔秀宁的手,触到她无名指根的墨茧——那是常年绘制密报地图的印记。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便已懂得,这一场重逢,从来不是偶然,而是七年来,梧桐苑与寒梧别业,在暗夜里彼此守望的灯火。
画舫靠岸时,崔秀宁忽然将璇玑图投入洛水,墨痕在水面晕成“小心羽林卫”五字。宇文渊登岸回望,见她在舱中重新抚琴,这次弹的是《蒹葭》,却在转调时暗藏“破虏阵”的鼓点——那是他们独有的暗号,意味着梧桐苑的谍网,已如蒹葭苍苍,遍布洛阳城的水畔。
是夜,宇文渊在寒梧别业展开璇玑锦囊,竹简上的墨香混着沉水香,恍若崔秀宁仍在身旁。他望着胡氏与柔然的密会路线图,忽然发现,所有密会地点,都在当年父亲布下的“破虏阵”死门方位——原来,胡氏的专权之路,早已陷入宇文家七年前的局中。
窗外,夜莺又啼。宇文渊将璇玑锦囊系在戟头,与苏绾的玉佩相邻。月光穿过窗棂,照见戟身上的螭纹与璇玑纹相映成趣,恰似崔秀宁的琴音与他的戟法,在这风雨欲来的洛阳城,终将谱成一曲破虏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