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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呢。江墨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得像是被风沙磨过。楚昭宁转身时,正撞见他染着血丝的眼底翻涌的疼惜。他想要撑起身子,却被经脉尽断的残躯扯回榻上,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每月剜心取血,就为还那场早该死在箭雨里的情
帐外传来胡笳呜咽,楚昭宁望着他腕间自己亲手系上的续命红绳,忽然想起五年前的战场。那时江墨还是名震江湖的剑客,剑光如练劈开敌阵,却在她中箭坠马的刹那,生生用血肉之躯铸成盾牌。箭矢穿透肩胛的闷响,混着他说别怕时温热的气息,成了她此后每个梦魇的开端。
你本不必如此。她将药碗递到他唇边,指尖掠过他消瘦的下颌,若不是为我...若不是为你江墨突然笑了,震得咳出的血珠溅在她袖口的银线刺绣上,长公主可记得,那年江南烟雨里,是谁说‘愿与君醉卧江湖’
楚昭宁的手猛地收紧,药碗里的汤药晃出细密的波纹。记忆如潮水漫过——十六岁生辰,她女扮男装溜出紫禁城,在画舫上遇见抚剑而歌的江墨。他赠她的那柄短剑,此刻正悬在她帐中,剑柄缠着的红绸已褪成浅粉。
那是年少轻狂。她别过脸,声线冷得像帐外的冰河,如今我有我的江山要守,你...所以要用心头血换我活着江墨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昭宁,你剜的何止是血肉,是要把我这点妄念,也剜得干干净净。
毡帐突然剧烈摇晃,风雪卷着沙粒扑进来,熄灭了案上的烛火。黑暗中,楚昭宁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混着江墨粗重的喘息。他的额头抵上她的肩,滚烫的泪渗进她的衣料:若早知救我是这般折磨,当日那支箭,便该直直穿过心脏。
住口!楚昭宁猛地推开他,却在转身时被握住指尖。江墨摸索着从枕下取出个锦盒,月光漏进帐中,映出盒内褪色的绢帕——那是她当年遗落在画舫上的,边角绣着的并蒂莲已被血渍晕染。
昭宁,他的声音轻得像塞外的晨雾,我这具残破之躯,守不住江山,守不住承诺,却...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楚昭宁抽回手时,指尖扫过他掌心的老茧,那是握剑二十年留下的印记,如今却只为握住她递来的药碗。
好好养伤。她将锦盒推回,转身时红缨枪的穗子扫落帐帘上的霜花,待你痊愈,便去做你想做的江湖客。话落时,琉璃盏里未冷的药汁突然泛起涟漪,像极了那年画舫下,他为她荡开的层层水波。而帐内,江墨攥着绢帕的手渐渐收紧,指缝间渗出的血,悄然染红了并蒂莲的花瓣。
步摇断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