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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旧疾。江墨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倒是你,今日的破风刀法...是师父教得好。阮砚猛地抽出刀,刀锋却在触及咽喉前偏了半寸。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雪夜,饿昏在路边的自己被这人裹进狐裘;十五岁生辰,江墨用三个月俸禄换来的鎏金刀鞘;还有昨夜,月光下那人对着他的画像,低声唤阿砚的模样。
江墨望着架在颈间的刀,忽然轻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原来你都知道了。他抬手抚上少年颤抖的手背,当年相府灭门,我的确...难辞其咎,可你父亲...话未说完,阮砚的刀已深深没入他左肩,温热的血溅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别说了!阮砚后退半步,刀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江墨顺势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流进袖中:你以为我不知你是阮家遗孤那日在乱葬岗,你颈间晃动的玉佩...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竟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这些年用心头血为你压制寒毒,不过是想...
更鼓声穿透风雪传来,惊起梁间寒鸦。阮砚望着师父染血的白衣,突然想起初见时学刀,自己总爱踩他的影子。此刻那影子在地上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却仍固执地与他的影子交叠。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既然要杀我全家,为何又要救我
江墨勉力扯出一抹笑,从怀中掏出个布包,半袋糖炒栗子:因为你...话未说完,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猛地将他推进暗格,自己抄起案上的药鼎掷向破门而入的黑衣人。
记住,阮砚。江墨的声音混着刀剑相击的声响,有些罪孽,要用一生偿还。暗格关闭前,阮砚看见师父染血的手掌按在铜炉上,炉中未燃尽的信笺正飘起灰烬,隐约可见保阮氏血脉的字样。风雪灌进破庙的刹那,他握紧怀中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雪越下越大,将庙前的血迹渐渐覆盖。阮砚蜷缩在暗格里,听着外头厮杀声渐歇。江墨最后那抹含笑的眼神,与记忆里教他刻刀花时的温柔重叠,化作心口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铜炉里的火渐渐熄灭,而那些未说出口的真相,如同炉底暗红的炭,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等待被风雪掩埋,或是重新燃起燎原之火。
剑吻霜雪
朔风卷着塞北的沙砾扑在帐幔上时,楚昭宁正将银针深深扎进心口。琉璃盏里的殷红随着指节颤动,倒映着床榻上昏迷的江墨——他苍白的唇畔还凝着未拭去的血痂,像极了那年雪夜,替她挡下的那支淬毒箭矢绽开的伤口。
长公主,药引够了。苏月璃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金步摇的银铃声裹着寒气渗进毡帐。楚昭宁却置若罔闻,看着琉璃盏里泛起第七个涟漪才缓缓收手。纱布缠住伤口的瞬间,她想起江墨总说她的血比塞外的红柳酒更烈,那时他眼里跃动的火光,比鎏金的龙纹还要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