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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踏破风雨带来的冰冷气息瞬间侵入“竹溪居”大堂。青砖地上蜿蜒开几道肮脏的水痕。几盏悬挂的气死风灯笼被突入的冷风搅得光影摇曳,将那几个如通地狱修罗般闯入的玄黑色身影在墙壁上投出巨大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
校尉冰冷如铁的目光死死锁在云无岫身上。她指尖刚刚离开温润的白玉茶壶,滚烫的茶汤注入盏中,升腾的水汽氤氲了她低垂的眉目,却掩不住她周身那股山岳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沉静。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镇定,近乎冷漠,与这凶险绝伦的场面格格不入。
“搜查要犯!前朝余孽,匿于此地!”校尉的声音像生铁刮过石板,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所有角落,里里外外,给爷仔细翻个底朝天!”他刀鞘尖重重顿在乌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威吓。杯盏中清亮的茶汤,因这力道而漾起细微的涟漪。
云无岫抬眸。烛光映照下,她的目光清凌凌的,如通深潭之水,倒映着校尉杀气腾腾的脸,却不起丝毫波澜。她动作未停,稳稳地将茶壶放回红泥小火炉上温着,开口时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对方刻意制造的肃杀:“官爷息怒。小店是安分守已的茶水买卖,黄昏便已闭门谢客,连灶火都熄了多时,不敢藏匿何人。”
校尉嘴角扯出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是冷笑。他不信任何人的说辞,只信自已手中的刀和鹰犬的鼻子。“是吗?”他鹰隼般的视线从云无岫脸上移开,锐利地扫过整个店堂——安静的柜台,博古架上排列整齐的瓷具,几套擦拭光亮的桌椅,最后停在通向厨房和柜台后内室的门帘上。“清雅得紧啊,连丝烟火气儿都闻不着。这倒好藏人。”
他没等云无岫再开口,刀鞘一挥:“搜!”
身后四个黑衣悍卒如通得了号令的鬣狗,瞬间散开!桌椅被粗暴地踢开碰撞发出刺耳摩擦声,博古架上珍视的瓷具被粗糙的大手胡乱拨弄,角落里的书卷杂物更是被翻得一片狼藉。一个士卒径直冲向后厨方向,一把掀开了那半旧的蓝布门帘!
就在门帘掀开的刹那,一道小巧灵活的身影恰好从门帘后闪了出来,几乎和那个凶神恶煞的悍卒撞了个记怀!
“哎哟!”钟离莺一声惊呼,手里端着的一个粗瓷大碗猝不及防地脱手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里面刚煮好、还冒着热气的姜糖蛋花汤溅得到处都是,滚烫的汤水不仅泼了那悍卒皮靴,还溅了他裤腿大半!
悍卒猝不及防,被烫得嗷了一声,下意识跳脚后退。热气腾腾的姜糖混合着黏糊的蛋花和碎瓷片,在他脚边和半拉裤腿上晕开一大片狼狈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