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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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抽空。陈默僵立在原地,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沉重而急促,像一柄失控的重锤,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脸颊滚烫,手脚却冰凉一片。
钱钱！真的长出来啦！一声清脆的欢呼打破了死寂。小满不知何时也醒了,光着小脚丫,穿着单薄的睡衣,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扑向阳台的栏杆。她小小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金棕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纯粹的、发现奇迹的狂喜光芒。她伸出小手,指着那满盆的钞票,扭头对着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出房间的小元大喊：哥哥快看！我种的！花盆里长钱钱啦！好多好多！
小元也看到了,小嘴惊愕地张成了O形,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陈默猛地回过神,巨大的惊骇瞬间转化为一股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恐慌。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兴奋的小满紧紧抱住,另一只手几乎是粗暴地将还在发愣的小元也拽到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住他们的视线,也挡住了那个散发着诡异诱惑力的花盆。
别看！他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了调,尖锐得刺耳,回房间去！立刻！马上！
两个孩子被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吓住了。小满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委屈的水雾。小元也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妹妹的手。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死死盯着那盆钱,深红色的纸币在灰白的光线下仿佛流淌着不祥的光。昨晚女儿天真烂漫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埋在阳台的花盆里！会长出好多好多钱钱！
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另一只手迅速伸进自己睡衣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温润的物体——阿璃留下的那只猫形项坠！他紧紧攥住它,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掌心传来项坠那恒定的、温润的触感,但此刻,他却无法从中汲取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只有更深的寒意。
项坠的猫眼处,那颗微小的金色晶体,依旧以那种极其缓慢、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频率,极其缓慢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