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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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晕,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陈年红酒混合的复杂气息,悠扬的小提琴声如同流淌的金线,缠绕在华服美饰的宾客之间。这里是城中顶级富豪李兆坤的私人宴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每一寸空气都浸透着金钱堆砌出的奢华。

陈默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国的小丑。身上这套租来的、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像一副沉重的铠甲,勒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小心翼翼地护在两个孩子身前,小元和小满穿着同样昂贵的小礼服,却显得有些拘谨,小手紧紧抓着陈默的衣角,两双金棕色的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流光溢彩、却处处透着疏离感的一切。

哟,陈先生,久仰久仰！一个油光满面、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带着一脸夸张的热情笑容挤了过来,正是今晚的主人李兆坤。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贪婪地在两个安静的孩子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看到小满时,那眼神里的探究和渴望几乎要化为实质。这就是那两位招财小福星真是灵气逼人,灵气逼人啊！来来来,让伯伯好好看看！他说着就伸出手,想去摸小满的头。

陈默不动声色地侧身一步,巧妙地隔开了李兆坤的手,脸上挤出一个客套而疏离的笑容：李总过奖了,孩子还小,怕生。他声音平静,但后背的肌肉却微微绷紧。自从那盆长出来的钱出现后,短短几个月,类似的邀请就络绎不绝。起初是几个小老板私下请去喝茶,后来是更大的人物,直到今晚,直接踏入了这个顶级富豪圈的核心。小元和小满身上那种无法解释的招财能力——有时是随手一指的股票莫名暴涨,有时是合作方突然改变主意签下大单,甚至有一次在拍卖会上,小满随口说那个瓶子好亮,就让他们避开了砸下巨资却买到赝品的陷阱——如同一个无法掩盖的发光体,吸引着无数贪婪的飞蛾扑来。

哈哈,理解理解！李兆坤打了个哈哈,眼神却依旧黏在孩子身上,陈先生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宝贝疙瘩,何愁将来不富甲一方来来,别拘束,多认识认识朋友！他话里有话,热情地引着陈默走向人群中心。

周围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密集地投射过来。有好奇的打量,有毫不掩饰的觊觎,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两件奇货可居的珍宝。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蕴含的冰冷算计。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身体牢牢护着两个孩子。小元似乎感应到父亲紧绷的情绪,小手更加用力地攥紧了他的衣角。小满则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一个贵妇身上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

哼,什么招财童子,说得神乎其神。一个尖细刻薄的女声不大不小地响起,像一根针,刺破了虚伪的和谐。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穿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她挽着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青年,正斜睨着陈默这边,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弧度,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楚,我看就是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罢了。带着两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敢往这种地方凑也不怕脏了李叔叔的地毯。

那野种两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陈默的耳膜！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暴怒和屈辱的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他猛地转头,充血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块,死死钉在那个口出恶言的女人脸上！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对周遭虚伪贪婪的所有愤怒和无力感,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为燎原的烈火！他下意识地就要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