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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耶律阿古梦见父亲在山林中微笑,老人身边站着一位女真女子,正是少年的姐姐。他们身后的石缝里,长出一棵枝叶交错的树,一半开着契丹的金莲花,一半开着女真的达子香。
四
秋捺钵谜影
辽穆宗应历九年秋,木叶山的枫叶刚染透三分红,耶律阿古的驯鹰奴便送来加急信鸽。黄绢上陈墨的字迹被雨水洇开,隐约可见渤海遗器奚族巫祝等字样,最后画着个扭曲的符号——正是春捺钵祭坛灰烬中出现过的神秘纹路。
秋捺钵要在奚族地界设猎场。陈墨站在奚王府的毡帐外,襕衫外罩着件契丹式对襟短衣,腰间别着的不再是毛笔,而是女真少年送的鱼皮刀鞘,去年这里出土了渤海国的‘龙纹金铜佛’,最近却频繁闹鬼,守陵人说夜里能看见披甲武士在林间游走。
耶律阿古摸着帐外的树葬木架,奚族将逝者置于离地丈许的木棺中,此刻却有几具棺木被强行打开,里面的骸骨皆断去右手——那是渤海国武士下葬时的殉葬礼仪。他抬头望向木叶山主峰,山顶的契丹始祖庙飘来缕缕青烟,与奚族崇拜的树神祭坛遥遥对峙。
当晚的头鹅宴上,奚王耶律楚材（注：此处为艺术化处理,历史人物耶律楚材为蒙古帝国时期人物,此处借名）的金杯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滴在案上的渤海金佛上,佛像双目竟渗出黑油。陪坐的奚族巫祝突然浑身抽搐,用契丹语尖叫：龙怒于野,血祭方止！
陈墨注意到巫祝的袖口绣着与春捺钵狼头旗相同的符号,而耶律楚材的嫡子术赤,正用一柄银刀切割鹿肉,刀柄雕着渤海国的海东青捕龙纹样。更可疑的是,术赤腰间挂着个玛瑙香囊,里面散发出的香气,与春捺钵中迷香的前调一模一样。
渤海国灭于太祖皇帝之手,其遗民一直伺机复国。陈墨在耶律阿古耳边低语,当年太祖将渤海王室迁至辽阳城,号‘东丹国’,但民间传说,渤海大氏皇族藏着一件‘龙玺’,得之可号召旧部……
深夜的契丹始祖庙,耶律阿古被犬吠声惊醒。他看见三个黑影正在拆卸庙中太祖皇帝的画像,画像后露出暗格,里面放着个檀木盒,盒盖上刻着与陈墨信中相同的符号。黑影发现他后,抛出三把短刀,刀刃上的蓝光正是渤海特产的毒龙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