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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女真少年和萨满骑着快马赶来,带来女真部的礼物：一坛用渤海贡米酿的酒,酒坛上贴着陈墨熟悉的汉字——和。耶律阿古将父亲的手环送给术赤,狼首与龙玺残片相触时,竟发出清越的鸣响,惊起一群南迁的大雁。
是夜,耶律阿古梦见木叶山的古树化作巨龙,龙身一半覆着契丹的鳞片,一半披着渤海的锦缎,龙首朝着东方喷出清泉,滋润了契丹、女真、奚族、汉族的田地。陈墨在一旁研墨,铺开的宣纸上,山林密语四个字渐渐晕染成一片青翠。
乌尔逊河的水依然流淌,只是这次,河面上多了各族商旅的船只。耶律阿古知道,有些秘密已经随着龙玺碎去,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在秋捺钵的猎场上,随着鹰隼的振翅,展开新的篇章……
五
冰下鬼市
辽穆宗应历十年冬,广平淀的冰层刚结到三尺厚,耶律阿古的靴底就踩碎了第一朵冰花。陈墨裹着狐裘跟在身后,怀里揣着从奚族古树带回的玉简,玉简缝隙里最近总渗出血丝,在雪地上画出蜿蜒的痕迹,竟与秋捺钵时的龙形纹路分毫不差。
冬捺钵的‘冰鱼宴’要开始了。陈墨呵出的白气撞上冰面,立刻凝成霜花,但昨夜守冰人来报,说听见冰层下有市集喧闹声,可凿开冰洞却只看见自己的倒影。
耶律阿古的海东青突然俯冲而下,利爪抓起块冻得硬邦邦的羊皮。陈墨凑近一看,上面用渤海文写着子时三刻,龙渊现市,落款是个眼熟的萨满符号——正是春捺钵中灰袍萨满用过的引魂符。
子时的冰面泛着幽蓝光泽,耶律阿古按照羊皮指示,将父亲的鹰扬刃插入冰缝。刀身没入三寸时,冰层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下面光影浮动的鬼市。陈墨攥紧玉简,看见市集中的摊贩都穿着东丹国服饰,兜售的却是些活人不敢沾染的东西：装着人脑的琥珀盏、用脐带编的绳结、刻着血祭字样的青铜爵。
看那面铜镜！陈墨拽住耶律阿古的袖子,摊位上的古镜里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耶律老将军的身影。老人正对着镜子擦拭一枚玉佩,玉佩上的纹路与耶律阿古手环里的青铜片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