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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仿佛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个方才意图不轨的校尉,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生死的绝对威压:这个女人,本官另有用处。带下去,看好了。
是!谢阁老!校尉浑身一抖,慌忙垂首应命,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沈栖梧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将她拖离了这片吞噬了她整个世界的炼狱。身后,是父亲苍老绝望的嘶吼,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幼弟阿衍惊恐的尖叫…这些声音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耳中,刺穿她的心脏。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才没有让自己彻底崩溃。
她被推进了一顶密不透风的青布小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与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没有唢呐喧天,没有宾客盈门,更没有凤冠霞帔。
所谓的正妻之礼,不过是谢烬刻在沈栖梧骨子里的又一道耻辱印记。
她被两个面无表情、力气极大的仆妇押进一间布置得过分喜庆的新房。触目所及皆是刺眼的大红:红烛高燃,烛泪堆积如血;红绸挂满梁柱,像凝固的血瀑;绣着并蒂莲花的红帐低垂,如同一张等待吞噬的血盆大口。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得发腻的合欢香,熏得人头晕目眩。
门被粗暴地推开,沉重的脚步带着浓烈的酒气踏入。谢烬走了进来,玄色锦袍上绣着暗金的蟒纹,在跳动的烛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看也未看僵立在屋中央的沈栖梧,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酒,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沾湿了衣襟。
他这才转过身,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她身上一寸寸刮过,最终停留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只有赤裸裸的审视、嘲弄,以及深不见底的恨意。
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他踱步上前,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声音低沉而危险,真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