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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公子。我微微屈膝,怀里的书卷抱得更紧了些,仿佛它们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目光落在我怀中的书上:是送去书库恰好我也要去寻几本前朝诗话。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我来帮姑娘拿一些吧
不…不用劳烦公子。我下意识地想避开。
他却已轻轻接过了最上面几册厚厚的线装书,动作轻柔而坚定,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他低头看了一眼最上面那册书的封皮,是《李义山诗集》。‘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他轻声念出,抬眼看我,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义山诗中的怅惘朦胧,总让人回味无穷。姑娘也喜欢
嗯,我低应一声,与他并肩而行,距离比上次近了许多,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尤其‘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道尽了物是人非的无奈。
好一个‘惘然’!他侧首看我,眼中光芒闪动,姑娘总是能一语中的。这‘惘然’二字,看似平淡,却如重锤,敲在每一个曾有过追忆之痛的人心上。
回廊悠长,我们抱着书,脚步放得很慢。阳光穿过藤蔓,将我们并行的身影投在青石板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话题从李商隐的朦胧,跳到杜工部的沉郁,再转到姜白石的清空。他学识之渊博,见解之深刻,每每让我惊叹。偶尔遇到某个典故或疑难,他总能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有时我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见解,他便认真地倾听,眼中带着纯粹的欣赏和鼓励,那目光仿佛带着温度,暖得我几乎要融化在这午后的长廊里。
书库到了。巨大的木门推开,陈旧纸张和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将书册小心地放在指定的架子上。逸尘并未立刻离开,他的目光扫过高高的书架,最终落在一处角落:我记得那里有几卷难得的《花间集》古抄本,字迹娟秀,颇有韵味,姑娘若有兴趣……
真的吗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花间集》是我心仪已久却无缘得见的珍本。
他微微一笑,引着我走到那排书架深处。光线有些昏暗,他踮起脚,从最上层摸索着取下两卷用青布包裹的书册。解开布包,泛黄的纸页显露出来,上面的簪花小楷果然清丽脱俗。他小心地展开其中一卷,指着一首温庭筠的《更漏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姑娘看这‘空阶滴到明’,以景写情,点滴雨声,直似敲在离人心上,比多少直抒胸臆的愁苦之词都更见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