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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米的手指扣上扳机。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十点的江安号是他最后的机会。但脑海中不断闪回徐曜被抬进手术室时惨白的脸,还有那句终于护住了老师的儿子。
又一声惨叫传来。陈米猛地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垃圾桶。在特务们冲出来前,他已经翻过矮墙,落在诊所后院。这里堆满医用垃圾,浓烈的酒精味掩盖了其他气息。
后门虚掩着。陈米侧身滑进去,发现自己站在消毒室。透过毛玻璃,能看见佐藤正用枪托殴打莱因斯医生,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墙角,眼镜碎了一地。
地下...室...莱因斯突然抬头,浑浊的蓝眼睛直直望向消毒室方向,没有...地下室...
陈米的心跳加速。他悄然后退,在器械柜后发现一扇伪装成墙面的小门。门锁已经生锈,但轻轻一推就开了——有人近期使用过。
黑暗的楼梯向下延伸。陈米摸出手电筒,用布包住灯头,只漏出微弱的蓝光。地下室的空气潮湿阴冷,混合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气味。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个临时手术室,无影灯还亮着,地上散落着沾血的纱布。
手术台上空空如也。
徐曜陈米压低声音呼唤,手电扫过每个角落。墙角的担架上似乎有东西在动。
他快步上前,手电光落在徐曜脸上。那张总是带着讥诮表情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而泛青,唯有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阴影还带着几分生气。
醒醒！陈米轻拍他的脸,触手滚烫。徐曜的衬衫敞开着,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胸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