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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蹲下身,平视着小雨无焦点的眼睛,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那个能用钢琴画出整个世界的小雨。
克劳斯医生在治疗室门口迎接他们。这位瑞士眼科专家四十出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总是带着科学家的好奇与医者的温和。啊,我们的小音乐家来了！杜女士呢
临时有事去日内瓦了,程远解释,她让我陪小雨来。
克劳斯医生点点头,转向小雨,今天我们尝试一种新型神经刺激疗法。理论上,它能激活休眠的视神经。他顿了顿,可能会有些不适。
小雨的下巴微微抬起,我不怕。只要能看见钢琴的样子。
治疗室充满了消毒水味和电子设备的嗡鸣。程远坐在角落,看着护士为小雨连接各种电极。一个特制的眼镜状装置被小心地固定在小雨眼前。
开始会有些刺痛,克劳斯医生警告道,然后你可能看到闪光,或者模糊的形状。
程远握紧拳头。三个月来,小雨接受了各种检查和非侵入性治疗,但今天的方案更为激进。杜明华在签署同意书时手都在发抖,但小雨坚持尝试——我想看看程远哥哥长什么样,她当时这么说道,让程远心头一热。
准备,三、二、一——
机器启动的瞬间,小雨的身体猛地绷直。程远几乎要冲过去,但克劳斯医生抬手阻止了他。细微的电流声中,小雨的手指紧紧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