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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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端着灵泉水进来时,正看见他盯着报纸出神,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该喝药了。她把碗递过去,却见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林晚星,你说……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她看着他泛青的指尖和报纸上的血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病秧子的过去,远比她想的更沉重。公道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她抽出手腕,把药碗塞进他手里,先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去讨公道。
沈砚辞低头看着碗里的灵泉水,水面映出他苍白扭曲的脸。他知道林晚星在安慰他,但那碗能起死回生的水,却像一道光,照亮了他被仇恨填满的黑暗世界。如果说沈家冤案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刃,那么林晚星和她的秘密,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可以斩断利刃的绳索。
粗瓷碗是林晚星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一个新只属于自己的碗,碗底原本刻着囍字,却被沈砚辞用指甲磨得模糊。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捧着这只碗,等林晚星用它盛灵泉水喂他。
起初只是依赖。他贪恋那碗水带来的生机,更贪恋林晚星喂他时,指尖划过他嘴唇的温热。但随着身体好转,依赖渐渐变了味。他开始在她喂水时,故意放慢吞咽速度,看她蹙眉催促的模样；他会偷偷把碗藏起来,只为看她着急寻找的样子；他甚至在碗沿上磨出一道凹槽,用指尖丈量那凹槽的深度,就像在丈量他对她的占有欲。
你总盯着这碗干什么林晚星有次撞见他用布细细擦拭碗沿,忍不住问。
沈砚辞抬头,眼神清澈得像个孩子：这是星星喂我喝水的碗,我得好好收着。
但当她转身时,他低头看着碗底映出的自己,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那里面的人,嘴角勾起冷笑,眼底是化不开的偏执。
他开始计算她离开的时间。她去菜地时,他会撑着身体趴在窗台上数她的脚步声；她去供销社时,他会摸着碗沿猜测她有没有给别人好脸色。有次王寡妇来找林晚星借针线,他听见林晚星笑了两声,立刻咳着血冲出去,打翻了王寡妇手里的针线篮：我媳妇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林晚星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紧握的碗,第一次感到不安。这个男人对她的依赖,似乎已经超出了夫妻情分,变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独占欲。而那只粗瓷碗,就是这独占欲的物化象征,每一道被磨亮的痕迹,都是他偏执的刻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