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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腥味的恐惧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轴发出一阵刺耳、扭曲的嘎吱——吱呀声。这声音如同锈蚀的锯子在反复切割人的神经末梢。
我爹的背影猛地一僵,那根抚摸着纸人眼睛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他并没有立刻转身。
紧接着,一个嘶哑到变调、带着剧烈颤抖的哭声,夹杂着语无伦次的哭嚎砸破了铺子里沉重的死寂:陈……陈师傅!快!快出来看……看啊……
是隔壁裁缝老王的声音!那声音里塞满了非人的惊恐和绝望,破碎得像是破败的风箱扯出的呜咽,令人头皮发麻。我爹缓缓地、极为滞涩地转过了头。油灯的光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跳跃,刻画出无数深壑阴影,他浑浊的眼珠里映着那对红得妖异的纸眼珠,一闪,又黯淡下去,仿佛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翳。
他那抹在纸人脸上尚未褪尽的妖异满足感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让人胆寒的空洞所取代。如同裂开的陶罐里,泄出来的是一片深不见底、毫无生机的黑。
镇子上空的沉云,终于不堪重负,沉沉地砸下冰冷的雨滴。滴滴答答,敲在纸扎铺那蒙尘的窗框上。那声音,像一串急鼓,敲在越来越躁动不安、如同鬼魅般游荡在青石板路上的流言上。
李家老太太头七回魂的纸牛……邪门透顶!面馆的跑堂王瘸子压低嗓门,油光光的脸上肌肉抽搐,唾沫星子喷在冒热气的面汤里,老李家孝顺,照着老太太梦里叮嘱的,要一头高大强壮的黄牛拉纸车回门。那头纸牛,李三贵那天抬到溪边……哎呦喂!他声音发颤,故意顿住制造气氛,浑浊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围了一圈的面色惊惶的食客们。
怎么着快说啊!有人急不可耐地催促。
王瘸子深吸一口带着油污的冷气,几乎是耳语般说道:那头新扎的纸牛,就……就放溪边草地上那么一刹那,旁边没人,溪水离得还远着呢!可那牛皮纸的身子……竟……竟泛出一大片湿印子!像刚从水里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