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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的瞬间,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抬头看向我。泪水在她精致的脸上冲出沟壑,眼神空洞又绝望。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自嘲,在看我的笑话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闷闷地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姥姥当年未能给予妈妈的力量。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清晰无比,我只有两岁。所以,我并不会觉得特别难过。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瓶上,但是,张文十一岁了,张梦洁也十九了。他们会记住你,会记得他们的妈妈,曾经想要丢下他们。而且……他们会很难过。记一辈子那种难过。
阿姨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手里的药瓶啪嗒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白色的小药片滚落出来。
报应……都是报应啊……她颓然地靠回沙发背,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瞬间变成了崩溃的嚎啕,是我傻!是我把自己都骗了!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够漂亮,够听话,给他撑住场面……就能……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像一个被彻底撕碎了所有幻梦的孩子。
小腹的胀痛提醒着我原本的目的。姥姥的话在我心里无比清晰:自己死是没用的!靠男人那更是不幸的开始!姥姥的意志,总是如此锋利又直指核心。
我默默地转过身,快步走向卫生间,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的光晕里,被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那几句冰冷又真实的话所吞噬。
阿姨最终没有吞下那些药片。她似乎一夜之间抽干了所有的眼泪,变得异常平静。她不再给张伟打那些歇斯底里的电话,每天只是安静地吃饭,逛街,给张文做饭,甚至……偶尔会在餐桌上,默默地把我讨厌的香菜从菜里挑出去,或者在深夜留一碗温热的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