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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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瞬间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医护人员冲了进来,病房里顿时一片混乱。
林峰站在门口,如同一座孤岛。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彻底失去生机、被死亡笼罩的身影,看了一眼地上崩溃恸哭的苏晓,看了一眼冲进来的白大褂们。然后,他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白色病房门。
砰。
一声轻响,隔断了门内门外的两个世界。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烈刺鼻。林峰转过身,背对着那扇紧闭的、宣告着一切终结的门。他没有再看一眼。他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依旧清晰、单调、沉重。
他插在裤袋里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掌心深处,那个小小的亚克力盒子,被汗水浸透,被体温捂得滚烫。里面那朵早已褪色、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红色绢花,边缘坚硬的棱角,似乎已经深深嵌进了他的皮肉里。
很痛。
但这份痛,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他挺直了背脊,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口。身后那扇门里的哭声、混乱、死亡,都与他无关了。
那声迟来的对不起,终究没能追上那个被揉碎在尘土里的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