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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
三年后,巴黎橘园美术馆。
彭浦站在《睡莲》真迹前,腕间的旧表指向下午三点。阳光透过穹顶,在画布上洒下斑驳光影,他仿佛又看见柳如烟站在睡莲厅,指尖沾着钴蓝色颜料,对他说：原来光真的能穿透雾。
先生,这幅画有人预约了讲解。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思绪。彭浦转身,看见穿黑色风衣的女子举起导览器,她的耳后有块淡色胎记,形状像只展翅的蝴蝶。
您好,我是如烟艺术基金的讲解员。女子微笑着递来画册,封面上是朵在暗夜里绽放的白玫瑰,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关于雾、玫瑰与星光的故事...
彭浦的呼吸骤然停滞。画册内页,夹着枚碎钻胸针,翅膀上的水钻已经换成真钻,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熟悉的字迹：阿浦,当你听见睡莲花开的声音时,那是我在说,谢谢你,曾做我的星光。
美术馆外,塞纳河波光粼粼。彭浦摸出手机,给那个永远不会回复的号码发了条消息：睡莲开了,和你画的一样美。
雨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收件人姓名。而在千里之外的云城公墓,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前,常年放着支白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像永不干涸的眼泪,又像穿透雾霭的,永恒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