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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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阳将烂尾楼的水泥骨架晒出龟裂纹,江晚比划着刚学的手语动作,墙面上她的剪影与钢筋纠缠成抽象画。陈默突然关掉摄像机,指间夹着的场记板在水泥地投下十字架阴影：你见过聋哑群演怎么领盒饭吗他们永远少个鸡腿。
话音未碎在灼热的空气里,楼下传来不锈钢饭盒坠地的脆响。三个聋哑青年被场务逼到墙角,比划的手势在阳光下剧烈颤抖。穿花衬衫的场务踩住滚落的鸡腿：规矩就是规矩,迟到五分钟扣荤菜！
江晚抓起消防腰包跃过断墙,战术靴扬起的水泥灰迷了场务的眼。防狼警报器锐响炸开时,她已捡起沾灰的鸡腿,用腰包里的酒精棉片擦拭：《凤鸣长安》上月食物中毒,就是因为没验这道工序。
场务的工牌突然被陈默的镜头怼上特写,编号尾数0417在取景器里泛着冷光——正是匿名信里威胁要让她死无全尸的数字。聋哑青年扯了扯江晚的袖口,手语比划出谢谢,指节上的烫伤疤痕蜷曲如蚯蚓。
这段剪进纪录片,版权费分你三成。她摘下警报器塞进对方掌心,金属外壳映出自己耳后的微型摄像头红光。陈默的无人机却在头顶发出异样嗡鸣,遥控屏显示二楼横梁上挂着半截玫红丝巾,染血的布料缠着半枚高跟鞋跟。
开工礼物。江晚从腰包掏出枣木盒,里头的针孔摄像头还沾着砂锅粥米粒,更衣柜里找到的,型号和上个月勒索你的狗仔同款。她突然抬高声调,楼上那位,需要创可贴吗
烂尾楼响起慌乱的脚步声,陈默的无人机追着人影俯冲。江晚打开消防腰包的夹层,掏出新疆大枣分给聋哑群演：这是暗号,遇到麻烦就往我煎饼摊扔枣核。青年们比划着复杂手势,陈默突然插话：他们在问,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她将枣核按进水泥裂缝,去年我被雪藏时,有个聋哑场务递给我半块烤馕。头顶突然炸开玻璃碎裂声,林梦助理的高跟鞋砸在钢筋网上,玫红丝巾像投降的白旗挂在危墙边缘。
场务趁乱想溜,却被陈默伸脚绊倒。江晚踩住他后背,战术靴碾着0417的工牌编号：告诉周薇,下回派个穿平底鞋的。聋哑青年突然集体比划手势,陈默的镜头微微颤动——那是句无声的小心身后。
夕阳将废墟染成血橙色时,江晚在危墙刻下新的手语符号。陈默的摄像机录下她与聋哑群演击掌的画面,防狼警报器在他们腰间响成一片。无人机传回的最后画面里,烂尾楼外的榕树下停着辆无牌面包车,车窗反射出玫瑰金手表的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