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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看也没看柳如烟瞬间煞白的脸。目光再次胶着在棺内那支枯黑的海棠上。那干瘪的花瓣,像极了那个春日,她被他从冰冷的池水中捞起时,冻得发紫、微微颤抖的唇。
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刺穿了他冰封的心防。不是为她的死,而是为那支花。为他随手施舍的、微不足道的一点“温情”,竟被她如此珍而重之地捧在掌心,直至带进坟墓。这珍视,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冲出灵堂。身后,柳如烟委屈的低泣、翠果压抑的怒骂、岳母绝望的哀嚎、岳父沉重的叹息...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化作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踉跄的背影。他冲到庭院角落那株光秃秃的海棠树下,扶着粗糙的树干,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空气刀子般割着喉咙。
“主子?”卫铮无声无息地跟来,递上温热的帕子。谢珩没有接,只是死死盯着自已微微颤抖的手。这双手,执掌过虎符,批阅过生杀予夺的奏章,翻覆过朝堂风云,却从未在那个人最需要的时侯,哪怕一次,给予她一丝真实的暖意。
“卫铮,”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自已都陌生的空洞,“你说...人死的时侯,会冷吗?”
卫铮沉默片刻,平板地回答:“属下不知。但世子妃病中畏寒,炭火总是不够。”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本寸许厚的硬皮册子,封面无字,只以墨线简单装订,“这是...属下在整理清辉院(苏晏晏居所)遗物时发现的。压在妆匣最底层。”
谢珩接过那册子,入手微沉。他认得,这是最劣等的黄麻纸,粗糙厚硬,边角已磨损得起了毛边。他鬼使神差地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字迹清秀却稚拙,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认真,像是初学写字的孩子。内容更是让他瞳孔骤缩——
《论夫君今日异常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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