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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的短信在此时发来:我在镜湖公园东门,湖面有异常反光。另外,你的镜像体刚才给我发了条消息,内容是‘小心你身后的影子’。
深秋的夜风卷着枯叶掠过湖面,轩看见镜湖水面平静如镜,却倒映着不属于现世的星空——北斗七星的位置被镜像星座取代,其中最亮的断发星正垂落光雨,落入湖底的镜面建筑群。那些建筑的尖顶都插着剪刀形状的风向标,墙体由无数镜面拼接而成,每块玻璃都映着不同版本的轩: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披着星狼皮毛,还有的正跪在镜湖边缝合世界裂痕。
看那边!燕子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湖心亭,亭柱上缠绕着镜面藤蔓,每片叶子都在播放监控画面——是今早便利店剪线人出现前的空镜,却在某个帧突然闪过母亲的身影,她正将镜面吊坠放入鲈鱼腹中。
湖面突然沸腾,无数镜面气泡涌出,每个气泡里都关着个光茧般的人形。当第一个光茧破裂时,轩听见婴儿的啼哭——那哭声竟与手术室里的新生儿如出一辙。光茧中的婴儿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镜面,映出轩惊恐的表情:宿主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剪断最后一根脐带。
更多光茧浮出水面,每个里面都躺着与轩同卵双生的克隆体,后颈都插着连接镜湖的数据线。燕子的镜面手链爆发出强光,在地面投射出星狼图腾,图腾中心正是镜湖公园的位置:这些是镜界用来量产宿主的‘胎衣’,你母亲当年参与的项目,就是用镜像技术孕育能穿梭世界的调停者。
记忆突然撕裂——六岁那年,轩在母亲实验室偷听到的对话终于清晰:这个胚胎融合了现世DNA与镜像能量,将来会成为最好的容器。但她可能永远分不清真实与虚幻。那就给她造个双胞胎,让她们互为锚点。
最大的光茧在湖心裂开,镜中人偶版的母亲浮出水面,指尖缠绕着镜面锁链:轩,跟我回镜界吧。你看,这里有无数个你,每个都能替你承受现世的痛苦。人偶张开双臂,湖底建筑的灯光次第亮起,每个窗口都映着不同人生的剪影——有的轩是镜界女王,有的是实验室标本,还有的正抱着镜像燕子在樱花树下微笑。
轩摸向口袋里的镜面硬币,正面共生二字正在发烫。她想起镜中人临走前的话,突然举起虹光手术刀砍向数据线:你们以为双胞胎是锚点错了——真正的锚点是我拒绝成为容器的决心!
刀光过处,所有光茧同时爆裂,化作蓝金双色的蝴蝶飞向夜空。镜中人偶母亲发出尖啸,身体崩解成镜面碎片,每片都映着母亲真实的记忆:在产房抱着新生儿微笑,在厨房偷偷给鲈鱼去刺,在实验室哭着烧毁克隆体资料。最后一片碎片里,母亲对着镜中世界轻声说:对不起,宝贝,妈妈应该早点告诉你,你从来不是容器,而是我的光。
湖底建筑开始崩塌,镜面藤蔓缩回地下,露出真正的镜湖底——那里沉睡着巨大的镜面胚胎,脐带连接着现世的地心。轩将镜面硬币按在胚胎上,硬币突然展开成父亲设计的断发镜,虹光与幽蓝能量顺着脐带逆流,将胚胎封印成透明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