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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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案头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苏棠批奏时的背影依旧挺直,却在林深凑过来看奏折时,微微侧过身子替他挡住风口——就像前世他在地铁里替她挡住人流,此刻她用帝王的姿态,护着他做个不必完美的笨宠妃。那些藏在朱砂笔与金疮药之间的温柔,那些混在朝堂权谋与后宫琐碎里的偏爱,让错位的身份忽然有了最温暖的注脚:原来所谓甜宠,从来不是角色的光鲜,而是当你穿上铠甲披荆斩棘,却仍在我面前,留着最柔软的、属于彼此的孩子气。
【非套路宠妃的笨拙情诗:当伤口比华服更动人】
暮春的御花园飘着桃花瓣,林深攥着绣绷蹲在老槐树下,绣针在绢面上戳出第N个窟窿——这次他想绣的不是宫规里的并蒂莲,而是前世他们养的金毛阿黄,可针脚歪扭得像团乱麻,连狗尾巴都快变成了杂草。翡翠在旁急得跺脚:娘娘,淑妃娘娘刚给陛下送了西域进贡的九鸾金钗,您再这么绣下去……
随她送什么。林深头也不抬,指尖被丝线勾破却浑然不觉,心里想着苏棠前世总说阿黄扑人时像团会动的太阳——比起金钗玉簪,他更想把这只带着体温的歪扭阿黄塞进她掌心。就像上个月送的百花酿,坛口还留着他被玫瑰刺扎出的血痕,可苏棠却把那坛带着伤口的甜,摆在御书房比御酒还显眼的位置。
酉时初刻,他抱着绣绷闯进御书房,正撞见淑妃笑着替苏棠整理袖口——她腕间戴着新得的缠枝金镯,叮当作响。林深忽然想起宫规里宠妃需仪态端庄的训诫,却还是大大咧咧地把绣绷往案头一放,绢面上的阿黄脑袋歪向一边,爪子底下还歪扭地绣着棠深二字:刚绣的,像不像咱们从前在阳台追着跑的那只你说它要是看见你穿龙袍,会不会以为你是‘会批奏的狗贩子’
淑妃的笑僵在脸上,苏棠却忽然放下朱笔,指尖抚过绣绷上凸起的针脚——那里有几处明显的重缝痕迹,像极了前世他偷偷补她划破的围巾时的笨拙。她看见林深指尖新结的痂,想起今早内务府禀报:贵妃娘娘为了采晨露酿蜜,在花园摔了跤,却护着花罐没让洒。此刻他发间还沾着片桃花瓣,比起淑妃精心打扮的华服美饰,倒像团撞进紫禁城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风。
陛下,这绣品……淑妃刚想开口,却被苏棠抬手打断。她捏着绣绷边角轻轻晃了晃,眼里闪过前世看他把油画颜料蹭到沙发上时的纵容:朕瞧着比御绣房的工整活计有意思多了——至少这狗尾巴,比你当年画的‘抽象派’松鼠强些。话音未落,便见林深耳尖发红,像极了前世被她戳破偷偷学做饭时的模样——那时他把番茄炒蛋炒成糊锅,却硬说焦香是独家风味,此刻他把刺绣绣成抽象画,却敢在她面前昂着头说这是咱们的回忆。
真正让苏棠心悸的,是三日后的御花园骑马——她按例带后妃们踏青,林深却非要跟着,说是学了半月骑马,要露一手。谁料枣红马突然受惊,他在马背上晃了晃,却在摔落时猛地转身护住她的腰——两人滚进草堆里,他的手肘磕在石头上,却还笑着指她发间的草叶:还好没让你摔着,不然前世你摔破膝盖时哭鼻子的样子,我可得记一辈子。
那天傍晚,她在未央宫替他包扎手肘,看见他里衣口袋掉出块皱巴巴的帕子——是他第一次学绣的平安帕,边角磨出毛边,却始终没舍得丢。窗外传来淑妃宫娥的议论:贵妃娘娘既不会献宝,又不懂规矩,陛下怎么还这么宠可她知道,比起淑妃算计着何时献什么宝,林深的宠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他会在她批奏到子时,端着自己熬糊的桂圆粥闯进来,说吃点热的,别学前世总熬夜;会在她为边疆战事皱眉时,把自己画的歪扭山水图贴在奏折旁,说看看这山,就当去青城山自驾游了;甚至会在后宫妃嫔争着送她奇珍异宝时,偷偷塞给她颗自己攒的、御膳房做的桂花糖——糖纸还是他用旧书页折的。
仲夏夜,御书房的烛火映着林深新送的阿黄刺绣,苏棠忽然发现,那些被宫规定义的争宠套路,在他的笨拙坦诚面前,竟像层薄纱般透亮——别人争的是恩宠、是位分,他争的却是让她看见最真实的自己。就像此刻他趴在案头打盹,发间的银簪歪得快掉下来,嘴角还沾着下午偷吃的桃花酥,却让她想起前世某个寻常的午后:他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却在她喊帮忙递杯水时,哪怕撞翻茶几也要先把水递给她——原来有些在意,从来不需要精致的包装,就像他绣坏的帕子、熬糊的蜜酿、摔下马时的护持,都是比任何套路都更滚烫的真心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