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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盯着地上的污渍,看奶油在雪水里化开,像朵
dying
的花：要赶去工地搬钢筋。
深夜的走廊静得能听见母亲病房里仪器的滴答声。沈砚舟摸出被揉皱的衬纸,背面用银笔写着行小字：致1999年12月31日的礼物。那是他的生日,可这款胸针的设计图他在建筑系图书馆见过——右下角印着2019年的版权标记。
手机突然震动,周延的邮件跳出来。附件里是林晚秋和他在酒店泳池边的合影,她戴着那枚蓝宝石胸针,笑的时候珍珠项链晃到锁骨。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林总让我转告,你母亲的靶向药该续费了。
窗外的雨突然大起来,沈砚舟摸出兜里的低血糖药片。白色药片在掌心滚了两圈,掉进衬纸的褶皱里,衬纸夹层突然鼓起,露出半截泛黄的处方笺——正是三年前母亲被诊断出尿毒症时,医生开的进口药,每盒两千八百块,当时他数了数卡里的余额,刚好差三个零。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他慌忙把胸针塞进口袋。林晚秋站在门口,大衣肩头洇着雨渍,像朵被揉烂的墨菊。她手里攥着张缴费单,纸角被捏得发潮：你母亲的手术费,我已经...
不需要。沈砚舟抓起饭盒往外走,铝盒撞在门框上,发出尖锐的响声。经过她身边时,闻到她身上的铃兰香混着消毒水味,像极了童年孤儿院那个霉味弥漫的冬天,他躲在衣柜里,听着养父母的争吵声,怀里抱着捡来的布偶。
砚舟！她突然抓住他开裂的袖口,珍珠项链擦过他手背,凉得像块冰。
他猛地甩开,饭盒里的酱油泼在她米白色的羊绒裙摆上。深褐色的痕迹迅速晕开,像极了三年前工地脚手架倒塌时,她冲过来抱住他,裙摆上沾的他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