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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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跪这个字眼太过戏剧化,与我所认知的、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江砚舟,格格不入。心底掠过一丝荒谬,随即被冰冷的警惕覆盖。
什么人我的声音透过墨镜传出,显得格外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漠然。
对方说……姓江。小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透着一丝紧张。
果然。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极轻地捏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了然和深深的疲惫。五年,足以让任何激烈的情感沉淀为漠然。他此刻的姿态,无论是真心忏悔还是又一次精心设计的戏码,在我这里,都掀不起波澜了。
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车子驶入熟悉的顶级住宅区,环境清幽,安保森严。远远地,就看到小区气派的雕花大门外,刺眼的车灯光束下,一个颀长却显得无比狼狈的身影。
江砚舟。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深色衬衫,领口凌乱地敞开着,昂贵的面料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皱巴巴的。深秋的夜风带着寒意,吹乱了他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几缕碎发狼狈地垂在额前。他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上,背脊却依旧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倨傲弧度,只是此刻,这份倨傲被一种近乎绝望的颓唐覆盖,显得无比脆弱和……可笑。
他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几张被夜风吹得微微卷起的A4纸。他的双手死死地按着其中一张纸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甚至能看见细微的擦伤痕迹,仿佛在极力固定住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