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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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亭里的两名保安正一脸为难地围着他,试图劝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先生……您这样真的不行……快起来吧！影响我们工作……
先生,再这样我们只能报警了……
江砚舟对他们的劝告充耳不闻,只是固执地跪着,微微仰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小区入口的方向,像一座绝望的雕塑。直到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最终缓缓停在了几米开外。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那双曾经盛满冷漠或虚假温柔的桃花眼,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盯住了这辆缓缓靠近的黑色宾利。那眼神,像濒死的野兽终于看到了唯一的猎物,混合着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卑微的乞求,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车停稳。小陈有些无措地看向后座。
我没有立刻下车。隔着深色的防弹车窗玻璃,隔着五年漫长而决绝的时光,静静地看着跪在路灯惨白光束下的那个男人。曾经需要仰望的京圈太子爷,此刻像被抽掉了所有筋骨,跪在尘埃里。这一幕,本该带着某种迟来的、令人快意的报应色彩。
可我的心里,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没有恨,没有痛,甚至没有多少解气的快意。只觉得……累。一种深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江砚舟看清了车牌,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冲过来,膝盖却因为长时间跪地而麻木,身体重重一晃,险些栽倒。他狼狈地用手撑了一下地面,顾不上拍去裤子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地、几乎是扑到了副驾驶的车窗边。
暖暖！嘶哑到破音的喊声穿透了车窗的隔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绝望,暖暖！你出来！你看看我！你看看这个！
他猛地将那张被他死死按在地上的A4纸,用力地、几乎是拍打般按在了副驾驶的车窗上！纸张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地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