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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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值班,我特意把桃木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在办公桌下藏了三捆浸过黑狗血的捆尸带。凌晨两点,冰柜方向传来咔嗒轻响,像是冰棺锁扣弹开的声音。我抄起手电筒照过去,只见少女的冰棺缓缓升起白雾,白纱无风自动,露出她青紫的脖颈——上面缠绕着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发梢还滴着腥臭的水渍,像是有人从背后死死勒住她的咽喉。

小周！快来帮忙！我扯着嗓子喊,转头却发现周小川戴着VR眼镜,正全神贯注地玩《植物大战僵尸》。他随着游戏节奏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向日葵快产阳光...坚果墙顶住！完全没听见我的呼救。冰棺的玻璃咔嚓裂开蛛网状纹路,少女的手指突然穿透白纱,指甲暴涨三寸,直勾勾指向我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东北大叔裹着花棉袄从隔壁冰柜蹦出来,头顶还粘着片没化的冰霜：咋滴！欺负新来的妹子他抄起一把冻得硬邦邦的瓜子,尝尝俺们东北特产！冰碴子瓜子！瓜子像子弹般射向少女,却在半空被黑色长发卷成齑粉,还飘来阵阵腐臭的海腥味。广西大哥举着收音机冲过来,这次播放的不是评书,而是节奏强烈的《最炫民族风》DJ版：丢！跳个舞冷静一下！

随着动感的音乐,原本安静的尸体们纷纷从冰柜里坐起来,人字拖踢踏作响,花棉袄袖子甩得像船帆。他们在冰柜间跳起魔性的社会摇,震得天花板的灰扑簌簌往下掉,几盏老旧的吊灯也跟着晃悠。少女的嘴角越咧越大,露出森白的牙齿,本该空洞的眼眶里突然翻涌出血泪。而这时,我突然瞥见她脚边露出半截红色高跟鞋——和林薇的那双一模一样,鞋跟处还卡着半片海藻。

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就在我握剑的手开始发抖时,周小川突然摘下VR眼镜,手机屏幕还亮着抖音界面,大喊道：哥！抖音上教过！遇到厉鬼要跳科目三！说罢,他扭着僵硬的腰肢,对着少女跳起魔性的舞蹈,领带歪斜,皮鞋还踩掉了一只。东北大叔眼睛一亮：这舞好！俺们也来！数十具尸体跟着摆动起僵直的四肢,花棉袄和人字拖在空中乱飞,场面堪比丧尸主题的广场舞大赛。

诡异的是,少女的动作突然僵住,脸上的血泪凝固成冰晶,黑色长发尴尬地悬在半空,像是被这离谱的画风整不会了。更离谱的是,陈老板不知何时戴着夜视仪出现在门口,举着手机疯狂录像,嘴里念叨着：好素材！咱们殡葬中心要靠这个出道！结果他没注意脚下交错的电线,啪嗒摔了个狗啃泥,手机屏幕亮起——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他偷偷拍的尸体跳舞视频,甚至还分类建了热舞特辑社会摇典藏的文件夹。

晨光刺破夜幕时,少女重新安静地躺在冰棺里,白纱规规矩矩盖在身上,仿佛昨夜的闹剧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周小川瘫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没跳完的科目三教学视频,嘴里嘟囔着：早知道该练女团舞的...我摸着冒冷汗的额头,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或许比厉鬼更可怕的,是这群热衷于整活的尸体——以及,随时准备把灵异现场变成网红打卡点的老板。

而那具冰棺深处,少女嘴角的微笑又深了几分,指甲缝里的血迹不知何时变成了卫龙辣条的红油,冰棺内壁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血字：广场舞缺领舞的,速联系。

第十章

病床上的诈尸急救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