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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咽气前,把一枚系着黑绳的铃铛按进我掌心:阿沅,这铃铛一响,就是阴差催命。
>江上漂来的红衣女尸腹中传来铃音时,我终于懂了师父的话。
>活人捞尸,死人渡魂——这铃铛摇响的,从来都是捞尸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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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带着腥气灌进灵堂,吹得白蜡烛火苗乱抖,在师父枯槁的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他躺在门板搭成的简陋床铺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硬、辨不出本色的薄被,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油尽灯枯。我跪在冰冷的地上,握着他那只曾无数次从冰冷江水里拖拽起沉尸、如今却只剩一层枯皮包裹着骨头的手,那冰凉硌得我心慌。
阿沅……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气音,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向我,里面沉淀着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像江底积了百年的淤泥。他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摸索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东西死死按进我汗湿的掌心。
触感冰凉坚硬,带着他微弱的体温。是一枚铃铛,比铜钱略大,通体乌黑,看不出材质,沉甸甸的,像一块凝固的墨。铃身没有任何花纹,光滑得诡异。一条同样漆黑的细绳,磨损得厉害,穿过铃钮。
拿…拿着…师父的手像鹰爪般箍紧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垂死之人,这铃铛…一响…就是…阴差催命…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急促的、带着哨音的喘息,胸腔像破败的风箱般起伏,活人捞尸…死人渡魂…摇响的…从来…是咱们的…命!
最后一个命字,带着血沫喷溅在我手背上,温热,腥咸。他那双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我,瞳孔里的光骤然亮了一瞬,随即彻底熄灭,凝固成一片死寂的潭水。箍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消失,枯瘦的手臂颓然滑落,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