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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眼神躲闪了一下,攥紧手里的斧头,声音生硬:“种啥菜?地都没了!都给人家大老板了!钱拿了!”他不再看徐远,低头狠狠劈柴,沉闷的“嘭嘭”声带着一股戾气。
“那您这日子……”徐远试探着问。
“饿不死!”老汉闷声回了三个字,不再多说。
徐远又问了几句补偿钱够不够、村里有没有安排啥活计之类的话。老汉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就是一句顶回头的“饿不死”、“轮不到你操心”。那份资料上的“调解到位”四个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徐远心上。
他换了一家,是资料里记录“生活困难申请低保”的人家。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瘦弱老太太躺在床上,神志有些不清。
隔壁一个看似是她儿媳的中年妇女过来照看,面对徐远小心翼翼的问询,只是摇头:“领导,俺婆婆病得久了,糊涂了。补偿的钱……够看病吃饭的……不够再说……村里…村里都挺好。”她说话声音很小,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害怕隔壁邻居听到。
连续几户,都是类似的反应。
提及土地流转和补偿,村民要么沉默回避,要么生硬顶撞,要么含糊其辞。那份表面结案的“清单摘要”,在此刻的现实映照下,显得如此空洞和虚假。更让徐远心惊的是那份无处不在的恐惧感——一种深入骨髓的沉默与避讳,对“上面”、对“大老板”、甚至对穿着这身制服的所有人。是什么让他们集体噤声?
他转到村后,那里地势较高,看得更远。一个瘦高的背影正在坡地上艰难地收拾被丢弃的、半枯的烟叶梗。那是村里的老支书赵有才,信访名单里他的名字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