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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屑沾在嘴角,李宴清见状,下意识地伸手去拂。
然而,指尖触碰到沈言嘴角的瞬间,两人都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一时间,楼下小贩的叫卖声、茶客的谈笑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两人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心跳声在耳边轰然作响,久久无法平息。
转眼入秋,京城街巷的银杏叶渐渐染成金黄,随风打着旋儿飘落,铺满青石板路。沈昭景的玄甲上落满征途的尘土,甲胄缝隙里还沾着塞外的枯草。即便归营路途紧迫,他仍执意绕道李家绸缎庄。李婠妧躲在绸缎架后,透过层层叠叠的绫罗,看着沈昭景局促地立在门口。他的长枪上,那只自己亲手绣的香囊已有些褪色,红色丝线被风吹得起了毛边,可那抹鲜艳的红,在秋日阳光下依旧刺得她眼眶发烫。
这是……军中缴获的胭脂。沈昭景喉结滚动,将一个嵌着珍珠的精致胭脂盒塞进她手里,耳尖通红得像要滴血,比你绣的莲花……还好看。
李婠妧低头,看着胭脂盒上栩栩如生的并蒂莲浮雕,突然想起中秋夜城墙上未说完的誓言,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绸缎庄内,伙计们的调笑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都比不上两人剧烈的心跳声清晰。
然而好景不长,深冬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凛冽的北风裹着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将京城染成素白。李宴清站在沈府外,靴子深深陷进积雪里。府内张灯结彩,新科状元宴的丝竹声混着酒香飘出高墙,透过门缝,还能隐约看见沈言与宾客们推杯换盏的身影。他攥着特意调制的桂花香囊,那是用江南最上等的桂花,混着自己亲手研磨的香料制成,袖口的暖香却被寒风吹散在雪地里,转眼便消失无踪。
当沈言迈着官步,以疏离的口吻唤他李掌柜时,李宴清突然想起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想起那句商人再尊贵,也入不得士人的门。此刻沈言玄色锦袍上的金线刺绣,与他手中的香囊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望着沈言身后雕花门楣上的冰凌,那冰棱折射着冷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也刺破了这段时日以来美好的幻想。原来无论他们曾有过多少默契的对视,讨论过多少商道与学问,在这森严的等级面前,炽热的情谊终究抵不过士商之间横亘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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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京城泛起瑟瑟凉意,沈言握着李宴清留下的书信,信纸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玉兰香。信中江南事急,归期未定八字潦草,墨迹被水渍晕染,仿佛写信人落笔时的仓促。他将信纸反复折起又展开,直到纸角发皱,忽听得窗外传来玉珮相撞的脆响——谢旻摇着湘妃竹扇,施施然跨进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