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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自然是孟哲。他侧头对沈知遥说了句什么,引得她笑得双肩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空气似乎凝固了,带着沉重的铅质感,压迫着胸腔。顾言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冲刷的声音,如同沉闷的海潮,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然后,他看到孟哲不知从旁边什么地方接过了两杯东西。水晶杯,在浮光掠影下折射着细碎又锋利的冷光,像两块切割城市的碎玻璃。他递给沈知遥一杯。
孟哲笑着,笑容被远处流光拉出虚伪的弧度,手臂已然抬起,穿过沈知遥的臂弯。沈知遥几乎是同时仰起脸,迎合着那个姿势,将那杯折射着冷光的液体缓缓递到唇边。香槟色礼服包裹的手臂微曲,与他那被黑色高定西装包裹的手臂,在空气里短暂地、极其亲密地交错缠绕。在混乱迷离的光影下,两杯交错,形成一个短暂却异常刺眼的圆环。那姿态,既陌生又熟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那一瞬间,巨大的反光从一个水晶杯尖锐的棱角爆射出来。
冷白色的,凌厉无匹的强光,比任何聚光灯都要刺目。
顾言猛地阖上了眼睛,动作快得如同躲避利刃,一股尖锐的剧痛狠狠刺穿了他的太阳穴,直抵眼眶深处最脆弱的神经。
他依旧撑着冰冷的栏杆,指骨间发出的细微咯吱声完全被更响的耳鸣所覆盖。那声音在颅内回荡,尖锐、嘹亮,像是信号被无限放大的警笛,撕扯着一切意识,淹没了整个世界的喧嚣。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毫无怜悯地狠狠碾过。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锐痛由内而外地炸开,流窜过四肢百骸,最后凝固在早已冻结的后背上,渗入冰凉的金属栏杆深处。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浓烈的反胃感顶了上来。几个小时前弥漫在厨房里的那份甜香与肉香,那属于生日、属于承诺、属于家的味道,此刻扭曲变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铁锈和甜腻混合的馊气,霸道地堵在喉头。他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