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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包袱突然蠕动,纸人刺穿棉布,直扑媳妇隆起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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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的风,硬得跟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我,李栓柱,正跟垄沟里那冻得梆硬的土坷垃较劲。锄头抡圆了砸下去,当啷一声脆响,震得我虎口发麻,胳膊都麻了半截。
操!我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蹲下身,扒拉开浮土。底下露出来一块黑黢黢的木头板子,边角都糟朽了,一股子陈年棺材板才有的、又湿又闷的土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这味儿邪性,渗得慌。我赶紧用脚把那破木头片子踢到旁边垄沟里,心里头膈应,好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个人影,正顺着村口那条冻得瓷实的小路往村里挪。那路光溜溜的,前几天的雪被碾实了,又冻成了冰壳子,滑溜得很。那人影走得慢,晃晃悠悠,一脚深一脚浅,像个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随时要散架。
那人影越走越近,我看清了。一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瘦猴。头上胡乱挽了个髻,插着根歪歪扭扭的木簪子。最扎眼的是他脸上那块青黑色的胎记,从左眼角一直爬到腮帮子上,像趴了只狰狞的大蜘蛛。他手里拄着根光溜溜的木棍,另一只手缩在脏兮兮的袖筒里。
他走到我地头,停下了。那双眼睛,浑浊得跟烂泥塘似的,没什么神采,却像长了钩子,直勾勾地在我脸上绕了一圈,又慢悠悠地滑向远处我家那两间低矮、冒着点稀薄炊烟的土坯房方向。那目光,冰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劲儿,看得我后脊梁骨嗖地窜起一股寒气。
这位大哥,他开口了,嗓子眼像是堵了把沙子,又干又哑,听着费劲,跟您打听个事儿。咱这李家庄,可还有空房能借宿几宿
一股子浓重的、不知道哪个山旮旯里的口音,黏黏糊糊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冻土的棉裤腿,警惕地打量着他:空房这穷乡僻壤的,谁家有空房啊你打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