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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暖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凉的麻木。我抬起头,看向他,试图在他深潭般的眼底找到一丝一毫的犹豫,哪怕是一点点的裂缝。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为什么我的声音轻得几乎被窗外的雨声吞没,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颤抖。
贺行屿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我的疑问本身就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打扰。他的视线终于从文件上移开,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弄。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根冰冷的针,简沐安,你觉得我们之间,还需要问为什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沿,十指交叠。那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下意识护在小腹上的手,眼神里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刃。
孩子,打掉。他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每一个字却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我的心口,协议里有补偿条款,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签了字,对你我都好。
打掉……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身体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搅动。一阵剧烈的恶心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才压住那翻腾的酸水。眼前瞬间模糊,水汽弥漫上来。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冰冷的空气和鸡汤那变得令人作呕的油腻香气。
那晚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带着酒气和灼热的体温。他喝醉了,难得地没有去书房,而是跌跌撞撞进了卧室。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雪松香。黑暗中,滚烫的身体从背后紧紧拥住我,手臂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着酒后的粗重喘息。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名字,像梦呓,又像绝望的叹息,一遍又一遍,滚烫地烙在我的皮肤上:
晚晚…别走…晚晚…
当时,我以为那是酒精带来的脆弱,是黑暗赋予的错觉,是我卑微世界里一次可耻的窃喜。原来,那才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真实。林晚晚。那个他放在心尖上,连名字都带着月光般清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