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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被推进通往手术室那条长长的、泛着冰冷绿光的走廊,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钱在哪里存折在哪里我冲出医院,一头扎进冰冷的夜雨里,雨水立刻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我跌跌撞撞地跑回老灶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存折,必须找到钱!
店堂里黑黢黢的,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我冲到后厨,凭着记忆,在墙壁高处那个挂着的、油腻腻的旧式小挂钟后面摸索。小时候见过他把重要东西藏在那里。手指在冰冷的墙壁和挂钟后壁摸索,沾满了灰尘,却空空如也。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像要撞出胸腔。
又扑向那个老旧的木头碗柜,拉开每一个抽屉,把里面那些杂七杂八的调料包、用了一半的酱料瓶、锈迹斑斑的工具全都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手指在抽屉深处的缝隙里徒劳地抠挖,除了厚厚的油垢,什么都没有。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漫上来。我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灶台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角落那个笨重的铁皮面粉箱。箱子半开着,白色的面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层薄薄的霜。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会不会在最想不到的地方几乎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我走过去,把手深深地插进冰凉、细腻的面粉里。指尖在面粉底部胡乱地搅动摸索,粗糙的箱壁,扎人的面粉颗粒……突然,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棱角的物体!
心脏猛地一跳。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面粉,手指用力,把它抠了出来。是一个深蓝色硬壳的笔记本。封面很旧,边角磨损得厉害,沾满了干涸的面粉,像蒙着一层灰白的尘。
这是什么存折不像。我疑惑地拂去封面的面粉,就着后厨昏暗的光线,看到封面上用钢笔写着两个端正又显得过分用力、墨迹深深渗入纸页的字——账本。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李建国记。
李建国,我爸的名字。
一种莫名的、巨大的预感攫住了我,指尖冰凉。我捧着这个沉甸甸的、带着面粉气息的本子,慢慢走到前厅,在靠窗的一张油腻的桌子旁坐下。窗外的路灯透过蒙尘的玻璃,投下昏黄模糊的光斑。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郑重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翻开了那硬硬的封面。
扉页是空白的。再翻过一页,陈旧发黄的横线纸上,一行用蓝色钢笔水写下的字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染开来,却依旧清晰、工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1999年3月12日,剖腹产手术费4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