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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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半边心形吊坠——断裂的另一半,三年前随着那份离婚协议被我锁进了抽屉深处。吊坠表面异常温热,贴着皮肤的地方微微发烫,像有自己的呼吸和脉搏。
设备选型是您负责的,赵院长。专业用语从我口中流出,声音冷静得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质量问题,或许您该问问供应商。
赵成峰脸色微变,像被针刺了一下。他的手帕在指间揉搓成一团,褶皱里藏着什么秘密。供应商...当然,我会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吊坠上,停留了半秒,然后迅速移开,像被烫到。那一瞬间,吊坠表面闪过一道微弱的光纹,像心电图上一个突兀的波峰。
希望这次不会重演三年前的悲剧。他声音压得很低,话语却像浸了毒的针尖扎进我心里。
我的心率骤然上升：102。那场手术的记忆像一把刀剖开我的大脑——七岁女孩苍白的小脸,故障的心肺机器,显示屏上那条绝望的平直线...以及随后等在家里的离婚协议书,签名栏旁还有他颤抖的咖啡杯留下的褐色印记。
那是设备故障,与医疗团队无关。我喉咙发紧,舌尖尝到一丝苦涩。
当然,当然。赵成峰点头,眼神却闪烁不定,只是提醒您,有些伤痕愈合需要时间。
他再次拿起那支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蓝色液体在纸面上扩散又迅速干涸,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个标准的签名。
走出办公室,医院大厅的阳光像一把利剑,刺得我不得不眯起眼。ICU的心电监护声紧随我的脚步,但节奏微妙地变化着,仿佛与我的心跳同步,形成一种古怪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