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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如豆的长明灯。刘表躺在宽大的病榻上,锦被盖至胸口,露出的脸颊深陷,蜡黄如同金纸,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踏入时,猛地迸发出一丝微弱却极其复杂的光亮——那光亮里,有久别重逢的微弱喜悦,有难以言喻的愧疚,更有一种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绝望的期盼!
“玄……玄德……”他枯槁的手颤抖着,从锦被下艰难地抬起,如同风中的枯枝,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景升兄!”我抢步上前,一把握住那只冰冷、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触手的冰凉和无力感,让我的心猛地一沉。这双手,曾执掌荆襄九郡,也曾与我共论天下,如今却只剩下风烛残年的脆弱。
“你……你来了……好……好……”刘表喘息着,声音嘶哑破碎,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他浑浊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急切地扫向门口,“琦……琦儿呢?”
“兄长放心,”我强压下喉头的酸涩,握紧他的手,尽量让声音平稳,“琦侄儿坐镇江夏,安抚流民,整饬军备,甚得民心。江夏稳固,兄长安心养病便是。”
“好……琦儿……好……”刘表似乎松了口气,浑浊的眼中那点微光又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恐惧。他枯瘦的手指却下意识地用力,如同鹰爪般死死抠住我的手背,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依靠。“玄德……荆州……荆州……”他喉头咯咯作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枯瘦的身体在锦被下痛苦地蜷缩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就在这时,内室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踏出一个人。
蔡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