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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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赵德海粗重的呼吸声和他掌心被教鞭敲击发出的、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啪、啪声。
我没有动。没有像过去五年那样,条件反射般地、颤抖着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
我只是微微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平静地、毫无波澜地迎上赵德海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眼睛。我的声音不大,甚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主任,是他们先动的手。三个人。
赵德海的动作猛地一顿！敲击掌心的啪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眼睛瞪得滚圆,金丝眼镜都滑落到了鼻尖。
你……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握着教鞭的手因为极度的惊诧和一种权威被冒犯的狂怒而微微颤抖起来。陈默！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厕所门是张强撞碎的,他想踹我,踹空了,自己撞的。他的肋骨,也是他自己撞在门板上撞裂的。王超和林浩,可以作证。我刻意加重了林浩两个字,目光扫过赵德海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放屁！赵德海终于被彻底点燃了！权威被公然挑衅,而且是被他踩了五年的烂泥踩在脸上！这比厕所门被砸碎、张强骨裂更让他无法容忍！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仅存的理智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他不再需要任何程序,不再需要任何供词！
反了！反了天了！他咆哮着,如同被激怒的鬣狗,猛地扬起手臂！那根油光锃亮的楠木教鞭带着他全部的怒火和成年男性的力量,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朝着我的左肩膀——避开了显眼的锁骨伤疤,但足以造成剧痛和淤伤——狠狠抽了下来！角度刁钻,力道十足！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