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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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
这三个字,很轻,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三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了赵德海那被权威和愤怒塞满的脑袋里。他举着教鞭的手臂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着。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错愕和一丝无法言喻的、源自生物本能的寒意所取代。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血,看到了那道新鲜的伤口。但他更看到了我的眼神——那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没有他习以为常的麻木和屈服。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着某种决绝火焰的深渊。还有那个笑容……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笑容！
你……你……赵德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他握着教鞭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鞭子尖端微微颤抖着。他想再抽下去,用更狠的力道,把这个邪门学生的骨头都抽断！但一种莫名的、巨大的阻力从心底升起,让他那只手如同灌了铅,怎么也挥不下去。
办公室里的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带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令人窒息。
滚……赵德海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弱。他猛地将教鞭啪地一声摔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仿佛扔掉一件烫手的凶器,身体重重地跌回宽大的皮质座椅里,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不再看我,目光死死地盯着桌面上一份摊开的文件,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
我没有再说一个字。
转身,拉开那扇沉重的办公室门。门轴发出沉闷的呻吟。门外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有些刺眼。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门合拢的瞬间,隔绝了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走廊的光线明亮了许多,窗外是下午的校园,远处传来学生们隐约的喧闹声。右臂和左脸颊的鞭痕依旧火辣辣地痛着,清晰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这痛楚,此刻却像勋章,更像燃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