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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被暴雨冲刷得异常干净。但秦峰那双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扫过地面、墙壁、散落的杂物。他蹲下身,手指在某个水泥柱的根部轻轻拂过,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被灰尘覆盖的划痕,角度刁钻。
头儿,这边！一名技术队的警员在附属小楼的入口处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秦峰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
昏黄的手电光柱下,小楼底层房间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地上倒着两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姿势扭曲,死状惨烈。一个脖子呈不自然的直角扭曲,眼球暴突。另一个蜷缩在地,口鼻残留着干涸的血沫混合物,胸腹位置的衣服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深陷的印痕,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撞击过。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气息,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令人窒息。
技术队的闪光灯频频亮起,记录着现场。法医迅速上前初步检查。
死亡时间很短,就在暴雨前。法医皱着眉,手法……非常专业。颈骨瞬间断裂,干净利落。另一个,胸腹遭受重击,力量极大,初步判断内脏破裂是主要死因。没有发现明显的抵抗伤……像是……法医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被瞬间制服,一击毙命。
秦峰沉默地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在闪烁的警灯和手电光束中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目光如同探照灯,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壁上的灰尘擦痕、地面拖拽的细微痕迹、角落里散落的、被割断的麻绳……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窗边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那里的灰尘上,有一个极其模糊、几乎被雨水溅湿抹平的……脚印轮廓。很小,不像是成年男人的。
角落里,那几根被割断的麻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其中一截。绳结是粗糙的死结,但断口……异常平滑。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断口边缘。不是被利器大力砍断的毛躁感,而是一种极其细微、几乎感觉不到阻力的平滑。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薄如蝉翼的东西瞬间划开。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刀锋。一个名字,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浮现在脑海——陈默！
几天前,妹妹秦雪带着点少女的羞涩和担忧,跟他提起过班上那个沉默寡言、家境困难、最近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同桌。她提到陈默家被催债的打砸,提到他好像突然变得很能打……当时秦峰只当是少年人遇到变故后的应激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