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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她…她明明是生孩子……周文礼的狡辩在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宋珩放下银针,目光锐利如刀,转向周文礼:难产那你告诉本作,一个‘难产血崩’而亡的妇人,他猛地指向女尸敞开的腹腔,手指精准地点向一处,这子宫之上,为何不见新近生产的创口撕裂为何只有陈旧的疤痕这腹中胎儿,又在何处
一连三问,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下。周文礼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他眼神涣散,身体晃了晃,若非差役架着,早已瘫软在地。铁证如山,那点侥幸被彻底碾碎。
是…是我……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压垮了他,周文礼崩溃了,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出来,我鬼迷心窍…那贱人…她瞧不起我…嫌我没本事…她…她还偷人!我…我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砒霜…一点点…一点点下的…他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只剩下断续的抽泣和忏悔,不是我…是那奸夫…他逼我的…
府尹大人重重舒了一口气,厌恶地挥挥手:画押!押入死牢!差役们如释重负,拖着烂泥般的周文礼,哗啦啦的铁链声渐渐远去,停尸房内重归压抑的寂静,只剩下雨声和灯芯燃烧的噼啪。
案子似乎已经明朗。砒霜中毒,死者临尸指认,凶手当堂供认不讳,连下毒细节都吻合。卷宗开始整理,只待府尹朱笔一批,便可结案归档。
宋珩却没有走。他独自留在那间散发着死亡与鱼油腥气的停尸房内。豆大的灯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他孤寂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忽大忽小。周文礼最后那几句崩溃的供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
她瞧不起我…嫌我没本事…她还偷人……
宋珩的目光,再次落回案上那具女尸惨白浮肿的脸上。他缓缓俯身,凑得极近,几乎能看清她皮肤下细微的青色血管。手指,带着鱼油粘腻的触感,极其小心地拨开她粘在耳后湿漉漉的鬓发,在那片冰凉的皮肤上仔细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