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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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拿汇报稿,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手机屏幕——锁屏界面是游戏角色的胜利动画。我突然想起今早七点他发的朋友圈,定位在星曜网吧,配文是五杀超神,爽！。此刻他站在讲台前,衬衫口袋里的耳机线若隐若现,却还在用那双干净的眼睛看着张总,摆出虚心受教的姿态。
李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委屈覆盖：哥,我昨晚改方案到凌晨三点,还给您发了进度截图呢...他掏出手机翻找,屏幕却不慎滑到聊天界面,置顶对话框显示着宝贝早安,最新消息是放心吧,评审会有陈默哥兜底。
后排突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市场部的实习生小王猛地低头,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破洞；技术组的老张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着没说话。赵姐在我身边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保温杯的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陈默,张总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来说说,这就是你带教的成果
我看着李砚那双依旧干净的眼睛,突然想起两个月前他初来乍到时,也是这样望着我,说请多指教。此刻他衬衫上的豆浆渍被阳光照得发亮,像极了他用靠谱外壳包裹的敷衍内核。手指痒得想帮他擦掉那片污渍,就像过去无数次帮他掩盖错误一样,但掌心的疼痛提醒我：不能再这样了。
张总,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上周我提醒过他核对数据,昨天也让他提前准备汇报...
但你还是帮他改到了凌晨三点,对吗张总打断我,目光锐利如刀,你替他回复客户,替他重写报表,甚至替他在评审会前贴好修正贴——现在他站在这里,连最基础的年份都能搞错,你觉得这是谁的责任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李砚突然往前一步,挡在我和张总之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张总,您别怪陈默哥！都是我的错,我经验太少,要不是陈默哥一直帮我...他的语气诚恳得让人动容,甚至微微躬身,做出替我承担责任的姿态。
够了！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李砚,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李砚——他眼里的担忧瞬间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