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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件。我打断他,伸手嗤啦一声扯开自己左肩的衣襟。狰狞扭曲的烧伤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像一条盘踞的蜈蚣,疤痕的边缘还带着焦黑的印记——这是郑家火烧隆昌号商船那晚留下的。看见了吗我声音冰冷,这是郑元晦给我盖的‘商印’!也是给你的教训!
郑福哆嗦着,不敢看那疤,又不敢挪开眼。
用这些地,我指着门外那堆契纸,给我建学堂!丫头小子,都给我拎进去!教他们识字!算账!认海图!再不许——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一字一顿,有第二个像我一样,靠剁头发、烧嫁衣、沾满血才能活命的林惊澜!
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张算盘走上前,那只缺了指头的手拍了拍郑福瘦削的肩膀,力道不轻。少爷放心,他咧开缺牙的嘴,冲我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笑,老张我别的本事没有,算账盯人——骨头缝里有几两油都给他榨清楚喽!学堂一块砖一片瓦,保准用在娃娃们脑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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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火,烧在父兄喂了鱼的那片海。
郑元晦被几股浸透海水的粗麻绳捆成了粽子,铁链子缠了一圈又一圈,锈迹斑斑的链环深深勒进他华贵的锦袍里。他被扔在一条破旧的疍民小舢板上,像条待宰的死鱼。小舢板被几条稍大的船拖着,缓缓驶向当初林家商船沉没的海域坐标。
贤侄……何苦赶尽杀绝……郑元晦挣扎着抬起肿成一条缝的眼皮,声音嘶哑破败,带着濒死的喘息,放叔父归隐……商会……全归你……
我站在隆昌号船头,手指摩挲着沧溟盘碎片上深刻的裂痕,没说话。海风吹得衣袍猎猎。
阿蛮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手指隐秘而快速地比划了三下——三根手指,指尖向下连点三次!这是疍民珊瑚礁信使的暗语:三海里外,有船!不怀好意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