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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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早樱正扑簌簌撞在暗房窗玻璃上。他把徕卡塞进我怀里,金属机身带着体温,镜头盖内侧的LS字母被磨得发亮,S的末笔有处小缺口,像他左眼下的泪痣。我抱着相机走到樱花树下,暮色从教学楼尖顶漫下来,他的白衬衫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我忽然想起标本室那只蓝闪蝶——翅膀合拢时是深沉的靛蓝,展开却有银河般的璀璨,而我,有幸见过那道转瞬即逝的光。
第二章:共振·樱花树下的双镜头
四月的樱花祭带着雨水浸泡过的甜腻,八重樱的花瓣落在海鸥DF-2的观景窗上,晕开淡粉色的雾气。林深站在社团展位前,佳能5D的肩带穿过徕卡M6的背带,在胸前交叉成无限符号,像中世纪炼金术士的神秘图腾。他手腕上的黑色皮筋里,除了初遇时的樱花,还缠着半片泛黄的胶片——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暗房冲废的底片边角料。
宾得67是机械怪兽,他把中画幅相机塞进我手里,金属机身带着正午阳光的灼烫,但用它拍樱花,花瓣的绒毛能划破你的指尖。我接过相机时,触到他掌心的茧——椭圆形茧子边缘泛着淡红,像被樱花汁染过的丝绸,那是他多年按动徕卡快门的勋章。他的指甲修剪得见肉,指腹有常年擦拭镜头留下的细痕,像微缩的星图。
我们在樱花树下蹲了两个小时,三脚架的尖脚陷进潮湿的泥土。他教我用美能达测光表时,指尖覆在我手背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跳如快门——1/125秒,f/4光圈,ISO200,这组参数后来刻进了我的记忆。逆光时遮光罩要倾斜15度,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和蜜蜂振翅,不然眩光会吃掉花瓣的纹理,像回忆被时间漂白。他说这话时,我看见取景器里的樱花突然柔焦,原来我的食指正压在快门按钮上,力度足够触发自拍模式。
中午吃章鱼烧时,他的铁皮盒里除了胶卷,还有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不同年份的樱花蜜。2012年的最甜,他用木勺舀了点涂在章鱼烧上,琥珀色的糖浆顺着面皮纹路流淌,那年我第一次拍樱花祭,用的是父亲留下的徕卡M3。我接过罐子时,发现底部刻着的期待遇见某人旁,新刻了行小字:某人出现时,樱花正在第七次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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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胶卷时,暗房的红光比平时低了两度,像融化的山楂酱。林深靠在显影池旁,看我把胶卷挂进不锈钢显影罐,忽然从白大褂口袋掏出块怀表:1938年产的徕卡同步计时器,表盖内侧刻着LS·16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