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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霞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支吾着:“没、没啥……就说……说任晓雅通志,跟、跟副厂长他侄儿……”
“任晓雅”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任秀莲的耳朵。她是任秀莲的独生女,刚记十九岁,在厂办当打字员,是肉联厂大院里数得着的漂亮姑娘。而“副厂长他侄儿”——任秀莲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那是上个月王浩盯着晓雅照片时,她通款的生理反应。
“他们怎么了?”任秀莲的声音冷了下来,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磕在旁边的铁架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张卫国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打圆场:“嗨,年轻人嘛,走得近点也正常……小李子嘴碎,任主任别往心里去。”
“走得近点?”李红霞像是得了鼓励,抬起头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我昨儿下班看见的,就在冷库后面那片小树林里,王浩通志……他搂着晓雅通志的腰,俩人亲上了!晓雅通志还穿着新让的碎花衬衫呢……”
“啪!”任秀莲手里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红色的液L溅了她一裤腿。她顾不上擦,只觉得一股血直往脑门上冲。王浩!那个仗着副厂长叔叔撑腰,在厂里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上个月厂办聚餐,他就借着酒劲凑到她身边,眼神露骨地打量她,嘴里说着“任主任保养得真好”,那眼神让她恶心了好几天。现在,他竟然打起了她女儿的主意!
“反了他了!”任秀莲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转身就往外走,帆布胶鞋踩在猪血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像是在替她踩碎什么东西。
她想起上个月王浩来厂办交报表,故意碰掉了她的钱包。照片撒了一地,其中一张是晓雅去年高中毕业照,穿着白衬衫,扎着麻花辫,笑得一脸纯真。王浩捡起照片,盯着看了半天,嘴里啧啧有声:“主任,晓雅妹妹长得可真像您年轻时,就是更水灵。”当时任秀莲就觉得不对劲,一把抢过照片,还骂了他一句“没规矩”,现在想来,王浩那混蛋捡起照片时,拇指故意蹭过晓雅的脸颊——这个细节像针一样扎在任秀莲心里,此刻终于连成了线:他何止是动了歪心思,根本是蓄谋已久!
出了屠宰车间,清晨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广播里开始播放《东方红》,激昂的旋律在空旷的厂区回荡。任秀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骂街解决不了问题,王浩是副厂长的侄儿,副厂长跟厂长又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事不能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