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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门被撞开时,任晓雅正把油印蜡纸往帆布包里塞,看见母亲手里的信,脸“唰”地白了。她工装裤口袋里掉出个纸包,奶糖的甜香混着油墨味散开,露出里面半块上海奶糖——王浩昨天刚从供销社“走后门”弄到的稀罕物。
“这是什么?”任秀莲把信拍在桌上,碎花手帕被震得滑到桌边,“你跟王浩那混蛋,什么时侯搞到一起去了?”她想起今早李红霞说的“冷库后面亲嘴”,想起王浩捡起晓雅照片时那露骨的眼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任晓雅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到床头柜,搪瓷杯里的钢笔滚落在地:“妈您别听人瞎说!王浩哥他……他就是借我抄学习笔记!”她抬手去抢信,袖口露出截红绳——那是上周王浩在集市上给她买的,说是“苗寨的定情信物”。
“学习笔记?”任秀莲抓起最上面那封,“‘想把你含在嘴里,像奶糖一样化掉’?这是哪门子的学习笔记?”信纸被她攥得发皱,墨迹晕开的地方,正是王浩描述“第一次在食堂看见你打菜,围裙上沾着块油点子都那么好看”的段落。
窗外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王浩的二八杠停在楼下,车后座绑着个印着“上海”字样的饼干铁盒。任秀莲猛地推开窗户,看见王浩正仰头冲晓雅的房间挥手,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里面金晃晃的项链——那是去年抄没的走私货,本该锁在保卫科的仓库里。
“你给我下来!”任秀莲的声音在暮色里发颤,她想起王浩每次遇见自已时那黏腻的眼神,想起他拍着晓雅肩膀说“妹妹越来越像任主任年轻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混蛋,分明是冲着她们母女俩来的!
任晓雅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工装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漏出半截红绳:“王浩哥说了,等副厂长伯伯升了厂长,就娶我……他还说,您跟厂长的事,他都知道……”后半句被哭声淹没,任秀莲却像被雷击般定在原地。
厂长办公室的台灯在记忆里忽明忽暗。赵国梁的手指划过她烫了卷的头发:“秀莲啊,富贵那边不好弄,王浩毕竟是他亲侄儿。”窗外的月光照在他黑框眼镜上,反射出和王浩如出一辙的光。
“他知道什么?”任秀莲猛地揪住女儿的手腕,看见那红绳上挂着枚铜质证章——是王浩从保卫科顺来的“先进生产者”奖章,上个月他还拿着这奖章在食堂炫耀,说“配得上晓雅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