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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的母亲柳静,也是这样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那个下着同样冰冷夜雨的晚上,她没能回家。被发现时,她穿着最喜欢的米白色裙子,姿态被摆弄得如同沉睡,唯独右手小指,消失了。齐根而断,切口平滑得诡异。旁边,就放着那个该死的春风旅社火柴盒。
那年我十五岁。从那天起,母亲这个词,就和冰冷的解剖台、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那根永远缺失的小指,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我选择法医这条路,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支撑我走过医学院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切下母亲手指的恶魔,亲手将他钉死在审判席上!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直冲肺腑,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拿起解剖刀,刀锋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这是我的战场,我的仪式。我要用这双手,剖开真相,为母亲,也为眼前这个同样无辜凋零的苏晴。
刀尖划开皮肤,分离组织,暴露创腔。我强迫自己抽离所有情绪,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记录、分析。创口的形态、深度、边缘组织的损伤情况……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凶手的手法: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酷。
我小心翼翼地提取着创口边缘的组织样本,指甲缝里的微量附着物更是重点。在苏晴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里,镊子尖夹出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深蓝色纤维碎片。我将它放入专用物证袋,贴上标签。
回到办公室,锁上门。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照着我的脸。我调出母亲柳静案的电子档案,直接点开物证照片库。一张张高清特写照片在屏幕上滑过:母亲残缺的手部特写、衣物的纤维提取点、指甲缝的显微照片……我的鼠标停在母亲右手食指指甲缝的一张高倍显微照片上。当年那份报告只是含糊地提到微量深色纤维附着,并未深究。
我将苏晴案提取到的新纤维样本的高清显微照片,与母亲指甲缝里那张旧照片,并排放在屏幕上,放到最大。
呼吸,在那一刻屏住了。
颜色:完全一致,深靛蓝。材质:尼龙与棉的混纺,比例特征相同。织纹:在放大了数百倍的视野下,那种特殊的、斜向交叉的、略带波浪形的纹理,如同孪生兄弟般吻合!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不是巧合!绝不是!是同一个人!十年前杀死母亲,十年后杀死苏晴和王曼的,是同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