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4/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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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开房门,跌跌撞撞地扑到那张覆盖着白布的病床前。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掀开了那层象征着终结的惨白!
江林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如同沉睡。胸口的衬衫已经被剪开,露出了皮肤。一道长长的、从胸骨正中向下延伸的陈旧手术疤痕,狰狞地盘踞在他苍白的胸膛上!疤痕缝合得极其精细,却依旧无法掩盖其本身的触目惊心!
那道疤!像一道丑陋的闪电,狠狠劈开了萧晓眼前所有的迷雾,也劈开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左胸!隔着薄薄的衣衫和皮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在强健而规律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而眼前这个人……他胸膛上那道疤……排异反应……艰难工作的心脏……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毁灭性力量的猜想,如同最恐怖的梦魇,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思维!
不……不会的……不可能……萧晓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然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怀表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盖弹开。那张泛黄的、少女灿烂的笑脸,正对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也正对着地上崩溃绝望的女人。
她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冲刷而下,留下道道狼狈不堪的痕迹。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种陌生的、撕裂般的剧痛。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心痛,还是……还是这颗心脏在为她所不知晓的、另一个灵魂的逝去而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