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5/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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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哀伤之中。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燃烧后残留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死亡的冰冷。
灵堂设在客厅。江林的遗照摆在正中央。照片里的他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眉宇间带着惯有的疏离和沉稳,眼神深邃平静,仿佛只是透过镜头,静静地看着这尘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照片下方,簇拥着素白的菊花,散发着清冷而哀伤的香气。
萧晓穿着一身粗糙的黑色麻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几天时间,她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嘴唇干裂起皮。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里面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茫然。
她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膀和偶尔滑落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佣人们远远地看着,脸上带着同情和畏惧,不敢靠近。管家陈伯,一个在江家服务了三十多年的老人,头发花白,背脊佝偻,默默地站在灵堂角落的阴影里。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深重的悲痛,浑浊的眼睛一直望着江林的遗照,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心疼和不舍。
一连几天,萧晓都是这样,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是跪着,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耗尽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去陪伴那个再也无法回应她的人。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艰难地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昏黄的光带。
管家陈伯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萧晓身边。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轻轻搭在萧晓瘦削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肩膀上。
太太……陈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您……您这样下去不行啊……先生他……他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您这样折磨自己,该有多心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