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要去灞桥写生！（元澈倔强版） (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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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澈悄悄抬头，从侧面看着裴昭的背影。阳光勾勒出她挺拔如青松的身形，河风吹拂起她鬓边几缕碎发。她站在那巨大的画屏边缘，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这幅灞桥杨柳图的背景里。
这一刻，元澈心里那点对木炭条的委屈奇异地消散了。他看着眼前随风轻舞的翠绿柳丝，还有河面上跳跃的金色阳光，铺开粗糙的画本，拿起那根略显粗糙的木炭条。木炭划过厚纸的沙沙声响起，意外的带着一种原始的痛快感。
他不再追求细腻笔触和名家气韵，只想把这一刻眼中所见、心中所感的“生”气捕捉下来。那粗黑的炭痕落在纸上，画出柳条的摇曳，画出波光的潋滟，也画出了那个沉默如山、屹立在春光与春风前的冷硬背影……
旁边草丛里蟋蟀的低鸣，远处桥上行人隐约的谈笑，风吹过柳梢沙沙的细响，还有木炭划过纸面的节奏……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充记生气却无声紧绷的画面。
裴昭依旧纹丝不动，但她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桥北那座生意不算兴隆的老张头茶摊。摊子上三个茶客，两个穿着朴实的粗布短打，似是小贩歇脚。唯独角落背对她坐着的那个灰衣汉子，身形壮硕，喝茶的动作看似随意，却与常人习惯不通——碗沿始终悬着不落地。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节粗大，尤其是虎口处，有一层极厚、几乎磨平指纹的老茧……常年握刀或弓弦的人手上才有的那种茧。
那汉子一直低着头，仿佛对周遭毫无兴趣。但就在裴昭目光扫过的刹那，他似乎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喝茶的动作瞬间变得极其自然流畅，若无其事地放下茶碗。
裴昭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滑开，继续落回作画的太子身上。但她的指腹，在佩刀那光滑的缠布刀鞘上，极其细微地捻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