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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最后的数字1归零的瞬间,并非预想中的惊天动地或光芒万丈。反而是一种绝对的死寂。整个世界的声音,包括冰箱那烦人的嗡鸣,都在这一刹那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真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强行格式化的硬盘,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纯粹的本能感知。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剧痛猛地炸开！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粗暴地捅进了我的右臂肩关节,然后疯狂地搅动！不是撕裂,不是骨折,而是一种……置换。一种活生生的、血肉的质感被某种冰冷坚硬、结构复杂的东西强行挤开、取代的恐怖过程！仿佛有无数细小而锋利的金属碎片,正从骨髓深处、从每一个细胞内部野蛮地生长出来,撑破原有的组织,重新构筑！剧痛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所有意识！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撕裂了喉咙,我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又重重摔落在地板上。身体蜷缩,剧烈地抽搐。右臂,我的整个右臂,此刻完全失去了知觉,像一截不属于我的、沉重而陌生的异物挂在那里。皮肤下传来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啮合,又像无数细小的金属部件在疯狂地重组、定位,声音清晰得如同响在耳膜深处。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脉动开始在右臂深处出现,取代了原本血液奔流的温热感。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我瘫在地板上,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巨大的恐惧像冰水灌顶,几乎将我溺毙。视线艰难地、颤抖着地移向我的右臂——
包裹着手肘和小臂的廉价睡衣布料,被内部急剧膨胀的硬物撑得高高隆起,紧绷到了极限。布料纤维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啦声中,沿着一条笔直的线,由上至下崩裂开来。碎片滑落,露出的景象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吝啬地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束。那光,冰冷地照亮了我的手臂。
不,那已经不是手臂了。
覆盖其上的,是冷硬、光滑的金属外壳,泛着一种毫无生命质感的哑光灰。复杂的、非自然的几何线条取代了肌肉的柔和轮廓,裸露的肘关节处,是紧密咬合的、泛着寒光的齿轮和轴承结构。前臂包裹着流线型的装甲板,月光流淌在那冰冷的表面上,反射出冷冽的、令人绝望的光泽。五根手指……不,是五根由精密连杆和微型液压杆构成的金属结构,微微蜷曲着,指尖是打磨得极其锋利的合金爪尖,正随着我无意识的颤抖,发出极其细微、却足以刺破灵魂的金属摩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