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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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明远的哭嚎声从楼梯间传来,顾沉舟将平板电脑塞回书包。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他终于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利爪。
顾家人看到顾明远的所作所为,彻底寒了心。他们终于认清了这个养了多年的儿子的真面目。
雕花铜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顾明远拖着半瘪的行李箱踉跄而出,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凌乱声响。他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顾家大宅,二楼露台闪过顾沉舟的身影,那道清冷的轮廓被夕阳镀上金边,恍若神祇俯瞰蝼蚁。
明远,你走吧。苏婉如倚在门柱上,指尖捏着亲子鉴定报告,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报告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就像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三天前在书房,当监控视频里顾明远往顾沉舟水杯投药的画面循环播放时,她打翻的青瓷茶盏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污渍,再没能洗净。
顾正国背着手站在阴影里,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银行账户已冻结,每月会打基本生活费到你卡上。他看着曾经视如己出的孩子,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从孤儿院领回那个皱巴巴的婴儿时,自己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此刻那些记忆都成了锋利的刺,扎得眼眶生疼。
顾明远突然冷笑,行李箱拉杆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你们以为赶走我就能弥补对顾沉舟的亏欠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对上露台上的顾沉舟,对吧哥哥。
风卷起顾沉舟的衣角,他垂眸望着掌心的旧伤疤——那是前世被顾明远推下楼梯时留下的。记忆中家人当时焦急围在顾明远身边,问他有没有被吓到,却无人在意血泊中昏迷的自己。此刻他转身离开露台,留下一句漫不经心的心声：一群可笑的人。
这话如重锤砸在苏婉如心口。她看着顾明远消失在紫藤花架尽头,突然跌坐在门槛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顾正国沉默着递来手帕,指节上还留着昨夜砸毁顾明远房间时蹭破的血痂。
暮色渐浓,顾家大宅的灯光次第亮起。顾沉舟锁上房门,将脸埋进臂弯。他听见门外母亲压抑的啜泣,听见父亲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可那些声音都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前世的伤口虽在慢慢结痂,却早已在心底筑起铜墙铁壁,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拆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