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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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一滴粘稠、暗红的血珠,从小芳破裂的嘴角溢出,滴落在脚边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上,瞬间渗开一小朵凄厉的花。
芳儿——！！！
老王头终于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泣血,尖利得撕裂了整个院落！他再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踉跄,连滚带爬地扑向地上蜷缩成一团、如同破碎布偶般的女儿！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想去碰碰女儿那扭曲的手臂,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只剩下绝望的嘶嚎在寒风中回荡。
大柱手里那根沾了点泥污的扁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脸上的疯狂和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被一种巨大的、空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惊恐所取代。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地上妹妹蜷缩的身影和老爹那张涕泪横流、扭曲变形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寂。
比之前更彻底、更冰冷的死寂笼罩了这座破败的农家小院。寒风卷起的枯叶打着旋,发出沙沙的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婶子大娘们早就吓得噤若寒蝉,几个胆小的已经捂着脸不敢再看。新郎官和他带来的那几个后生,瞠目结舌地钉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惊恐和不知所措。地上散落的红鸡蛋液混着泥土,像凝固的血污。
只有老王头撕心裂肺的哭嚎和二栓粗重的喘息搅动着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二栓的眼珠子,彻底红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红,像两团燃烧的血,烧掉了里面所有的惊愕、慌乱,甚至是一瞬间闪过的心疼……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凶性！
